刚进大堂就看见师傅和二派长老在侃侃而谈，只是师傅一向不喜和他们交谈，虽说一年难得一次，也是不大愿意地陪着，见到秀林进门就招手让她过来。
“师傅，什么事？”
“没什么，这就是我大弟子了，山门里最好学的。“
“啊……师傅，没有的，大家都一样好学的，哪有什么。”秀林忙着否认，虽说外头还在哄哄闹闹，这大堂里还有几个师兄弟在做事，听到了怪不好意思的，师傅一般不会夸人的。
二派长老打量一番秀林：“不错，很不错，看得出来，不像我的那些歪瓜劣枣，每日都是学完了事。”
“她不只会点医术而已，山门里每个师兄弟都很听她的话。”师傅说到，“我也不需操心，交给她就是了。”
“那倒是真的不错。”二派长老赞许点点头，“穿得朴素无华却行得端庄高雅。”
“那是。就是今日怎么，穿得这么破破烂烂？砍柴做饭的事叫你今日先不做。”
秀林还是脸刷得一红，这身衣服确实像下厨砍柴的装扮。秀林本不打算来见外派人的，一身粗布麻衣不说，裙角还几个补丁挂着，着实有些羞人，平日里都注意点了，今日却忘得一干二净。
“师傅这……我没记性了。”秀林扭捏地说着。
“好了，你先去吧。”
“师傅，这次的祭祀……”秀林还想要问些什么。
“照常的。”师傅打断了她的话，似乎没有另外的交代，其实每次都会特别交代自己注意那院弟子和长老的动向。
“好。”秀林应到，她明白师傅和二派长老有事商谈，不得不支开自己。
待秀林走远，大堂里的其他弟子也都一同和秀林出去了。
“白胡子……你们这些孩子都是你一手教出来的，也不容易，没想过自己好好休息了吗？”
“老命一条，还没断气的一天，就要像护着小鸡一样护着这些小崽子们。”
“讲起来很沉重。”
“差不多。也是件轻巧的事。不过是教他们东西，管管饭而已，真正到了后面还不是靠他们自己，我不可能帮他们更多。”他闭着眼说。
二派长老沉吟：“…医者父母心，可不要这么简单了。”
“行医人，不谈什么，只谈治病。至于救人这番事，不归我管。”坐在高堂之上什么话都敢说的人，也就这山门的他了。
“你这人啊，说的话一点也不中听。照你这么说，那我们这些人连病都治不好岂不是废人一个了，原本不该说的话，就你爱讲。”
“就这个性子，实话实说。”
“那你这些年除了教人，难道没想过其他事了？……皇帝…”
“在我这里……不准提起。”
“你终究还是不肯…”
“不是我不肯，是所有的官家都不会肯。我自己也不会去做的。”
“是么……好吧，这些孩子都是你一手栽培的心血。”
“什么心血，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弃儿罢了…在我这里混口饭吃，有名无姓的小孩子们，什么世面都没见过。”
“下山不就能了，你也预见了很多。”
“不管他们能走多远，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放弃的。”
“…这就是你的徒弟们，没有什么出身贵贱。”
“呵，那只是在外人看——只是下贱。”说起这事，他想起之前受挫的弟子，他们又何尝不想脱身贵贱。
“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。”
“不要说得简单，换着你你愿意被人事事白眼？”
“……”
“行了，还有什么事情要讲，一同讲了，我没功夫和你打皮球一样来来去去。”
“便是和我三言不过就不继续了，你还是看我不顺眼了？”二派长老直言说到。
“随你怎么想，那你到底还有没有话。”
“……”二派长老沉默一会，便起身走了，倒真也不说一句话，扭头就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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